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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我旁边的女生,她妈妈在全班人面前,把我的书包扔到了地上。
而一年之后,她却跪在我面前,求我不要离开她。
我同桌那女生崩溃地喊道:
“我对你那么好,你怎么能对我妈妈有那种想法?你还算个人吗?!”
我,一名体育特训队员,文化课的成绩总在末尾徘徊。
班主任不知出于何种考虑,竟将我安排在教室前排,左右两边都是女生。
这两位女生都是学习上的佼佼者,一个名叫刘倩,另一个则是祁芸芸。
刘倩坐在我的左侧,性格开朗,容易相处,她经常帮我解答学习难题。
而坐在我右边的祁芸芸则显得有些高冷,除了一次提醒我说话声音小些,我们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。
某晚的自修课,我正埋头苦读,突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。
一位颇为漂亮的陌生女士,带着一股怒气闯入了教室。
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,她直接走到我跟前,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桌子。
我站起身,一头雾水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祁芸芸站在那位女士身后,低垂着头,沉默不语。
我打量着眼前的女士,她穿着时尚,身穿一件貂皮夹克,年纪应该不大,身材修长,面容姣好,与祁芸芸颇有几分相似。
“你不可以和我女儿坐这么近。”她盯着我,语气严厉地说,“立刻给我搬走,现在就搬!”
什么?这位女士竟然是祁芸芸的母亲?!
我一时手足无措,无法将这位年轻的女士与祁芸芸的母亲联系起来。
她们站在一起,任何人都会误以为她们是姐妹。
这时,班主任田梅老师走了过来,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。
“我是祁芸芸的母亲,祁雅滢。”女士的声音充满了怒气,“这个男生影响了我女儿的学习。”
田梅老师皱了皱眉,说:“祁女士,学生们相处得都很好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我不管,他必须搬走!”
祁雅滢不容分说,直接将我的书包拽出来,扔到了地上,看起来像是要动手打人。
看到自己的书本散落一地,我的怒火瞬间升腾,我在学校里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。
我紧握拳头,说:“把我的书包捡起来!”
我在学校这些年,没少与人发生冲突,甚至曾经伤人。
若不是对方是女性,而且还是同学的母亲,我早就动手了。
祁雅滢不仅没有捡起书包,还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脚,挑衅地说:“怎么,你不服,还想打我?”
我简直气炸了,正要冲上去,却被田梅老师拉了回来。
田梅老师转过身问祁芸芸:“你想和谁坐在一起?”
祁芸芸瞥了我一眼,咬着嘴唇,没有说话。
祁雅滢见我眼中充满怒火,也不是好欺负的人,于是说:“换个女生过来……马上就要高考了,我女儿的成绩最近下降得厉害,肯定是受了他的影响。”
田梅老师只能点了点头,无奈地说:“好吧……张晋,你和孟珊珊换个位置。”
孟珊珊站了起来:“老师,我不愿意换。”
田梅老师无奈,又询问了几个女生,她们都不愿意换位置。
田梅老师有些尴尬,最后对我说:“张晋,那你就坐到教室最后一排去吧。”
这件事让我感到有些委屈,但我也没有深究,毕竟不久就要毕业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我的东西有点多,所以搬了几次才全部搬到后排角落,那里只有我一个人,空间倒是宽敞了许多。
课间休息时,刘倩走过来问了一句:“张晋,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,是不是特别不想搬?”
这个问题,我不知如何回答,只能叹了口气说:“我不明白,我到底哪里影响到祁芸芸了?”
刘倩捂着嘴笑:“这我哪知道,你去问她吧。”
我平复了一下情绪:“算了,后排也不错。”
晚自习结束后,田梅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:“张晋,你是不是和芸芸谈恋爱了?”
我不禁一愣,对班主任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非常震惊:“这怎么可能……田老师,我和祁芸芸说过的话,加起来不超过三句。”
田梅老师“哦”了一声,看着我,似乎有话想说,但又没说出口。
过了一会儿,田梅老师又说:“你在体育方面没问题,但要关注一下文化课,不然想上体校可能有点困难。”
我点了点头,说:“我会努力的。”
我在学校里的日子挺有条理的。
天天就是跑步、打球,玩累了就回教室打个盹。
那些文化课程,不是不感兴趣,而是看着看着就打瞌睡。
尤其是英语,那语法太复杂了,一琢磨就头大,一头大就心烦。
我听说小语种简单,考试容易,就转学了俄语。
这天下午,我从操场回来,看到祁芸芸被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拉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墙角。
这几个人里,领头的叫李璐,在学校里是个有名的女霸王,平时没人敢惹。
李璐嘴里不干不净的,跟祁芸芸说着什么,还时不时把她往墙上推。
「小鹿,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呢?」
我跟李璐还算认识,为了套近乎,我喊了她的昵称。
李璐转头看了我一眼:「张晋,这事跟你没关系。」
祁芸芸无助地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求助。
「这是我同桌,她得罪你们了吗?」
「这女人太不识相了,结业考试时我跟她坐一块,当时我给她传了几个纸条,她连搭理都不搭理,更气人的是,她把纸条交给了监考老师。」
「学霸们脑子都直,别往心里去,给我个面子,回头我请你们吃饭。」
我跟李璐,其实没什么交情。
初中时,我跟李璐的哥哥还干过一架,当时双方都叫了人,李璐当时也在场,但因为两边都有熟人,最后被劝开了。
李璐饶有兴趣地问:「你不会是看上这姑娘了吧?」
我笑了笑,没必要解释什么。
李璐示意放开祁芸芸:「张晋,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不跟她计较了,但如果我毕不了业,她也别想好过。」
李璐她们走后,祁芸芸靠在墙角哭了起来。
我安慰她说:「回去上课吧,别去惹李璐,你跟她们不是一路人。」
祁芸芸擦了擦眼角:「谢谢你,张晋。」
我没再说什么,准备去学校浴室洗个澡。
「那天换座位的事,我很抱歉。」
「没事……可能是我跟刘倩讨论问题声音大了点,打扰到你了。」
「不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祁芸芸低下头,沉默了一会儿说,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,其实……我也可以帮你辅导。」
我愣了一下:「谢谢,但还是不麻烦你了。」
高考就剩几个月了,我那些文化课科科都不行,就算神仙给我辅导,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第二天,祁芸芸拿了一些她做的试题笔记给我,但我没看,也看不懂,看了只会更焦虑。
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操场上锻炼身体。
有一次,祁芸芸到操场上找我,递给我一瓶水。
我喝了一口水:「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」
女孩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:「出来透透气,做了一上午题,感觉脑子都不转了。」
我坐在草坪上:「适当放松一下也挺好。」
祁芸芸挨着我坐下:「我看了你的准考证……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看的,是你放在桌子上的。你比我大四岁呢,是留过级吗?」
我沉默了一会儿:「这事说来话长。」
我小时候,父母做地摊生意,我跟着他们到处跑,居无定所,所以上学也耽误了。
我九岁才上一年级,比别人晚了两年。
初中时,我跟一伙人打群架,双方都动了刀,我把人扎伤了,在少管所里待了整整一年。
按理说,我这样的情况,早该辍学了。
但我父母可能是觉得以前耽误过我上学,心里有愧疚,所以在学业上特别执着,无论如何都要让我读完高中。
中考时,我又复读了一年,才考上现在的学校。
我跟祁芸芸讲了我过去的事,她听得有些入迷。
「这样啊,怪不得李璐还挺怕你的。」
「谈不上怕,但还是得给个面子。」
祁芸芸看着我,咬着嘴唇说:「张晋,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」
我点了点头,一边擦汗一边说:「问吧。」
祁芸芸说:「你是不是喜欢咱班刘倩啊?」
我摇了摇头:「没有那方面的想法。」
「那你为什么总问她问题,不问我?」
我怔怔地看着女孩,一时语塞。
「我们以后也会是朋友吧?」祁芸芸又问。
我回过神来:「你不嫌我坐过牢?」
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,谁能不犯错呢?」祁芸芸托着香腮,直直地看着我,目光里似乎有一丝崇拜,「我觉得你人挺好的。」
高考终于落幕了。
没想到,我没能被体育学院录取。
祁芸芸的成绩就是减半也比我高,她被北京一所顶尖大学录取了。
那阵子,我情绪低落,整天宅在家里,哪儿也没去。
我第一次对将来感到迷茫,学习这条路似乎走到了尽头,未来该往哪儿走,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一天,我正躺在屋里睡觉,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「阿姨,我找张晋。」
我妈喊了一声:「张晋,你同学找你。」
我刚刚坐起来,祁芸芸就推门进来了。
祁芸芸很自然地坐在旁边:「张晋,我给你发消息,你怎么不回我?」
我赶紧说:「回了啊,还恭喜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呢。」
祁芸芸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:「我提过想和你见面,你就消失了。」
我没说话,给她倒了杯茶。
祁芸芸接过茶杯:「你有什么打算?」
「还没想好,可能去城里打工,或者去朋友开的汽修厂学点手艺。」
祁芸芸整理了一下头发:「是这样的,我家的厂子正好缺人,你有兴趣吗?」
「你爸那里?」我犹豫地问。
「不是。」祁芸芸摇了摇头,「是我妈的厂子。」
「啥,你妈那儿?!」
我脑袋嗡嗡作响,过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:「她不是一般的凶,还对我有偏见。」
「其实我妈人很好的……可能是有些误会。」祁芸芸解释道,「而且,让你去帮忙,是我妈主动提的。」
我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。
祁芸芸接着说:「我跟我妈说了,你在学校保护过我,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,她想和你聊聊,如果合适,肯定不会亏待你。」
我「哦」了一声:「具体要做什么工作?」
「我妈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皮手套厂,主要做出口,销往俄罗斯。」祁芸芸停顿了一下说:「你不是学过俄语吗?这正好能用上。」
「我那点俄语水平,恐怕不够用。」
「别小看自己。」祁芸芸鼓励道,「那些没学过俄语的都能做生意,你肯定也行。」
「谢谢你,芸芸,毕业了还帮我想办法。」
祁芸芸低下头:「我们是朋友……再说,有你在,我也不用担心我妈被人欺负。」
「什么意思?」我问。
祁芸芸叹了口气,眼睛湿润了,没说话。
我们又聊了一会儿,祁芸芸留了个电话号码。
「如果你决定了,可以直接联系我妈。」
「直接联系?」我有点意外,皱着眉头问,「你不陪我去见她?」
「我妈说想单独和你谈谈。」
我有点尴尬:「好吧,我想想。」
几天后,我给祁雅滢打了个电话。
对方语气很温和,约我在县城的一个理发店见面。
我到了约定的理发店,看到祁雅滢正在做头发。
「祁阿姨……您好。」我打了个招呼。
祁雅滢点了点头,示意我坐她旁边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,她确实很漂亮,五官精致,气质优雅,眼睛很有神,这颜值比很多明星网红还要高。
女人也通过镜子打量我,看得我有点不自在。
「阿姨,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。」
祁雅滢笑了:「一口一个『阿姨』,我有那么老吗?」
「不,您和芸芸看起来就像姐妹。」
「还挺会说话。」女人嘴角上扬,回头看了我一眼,「张晋,我们家芸芸很关心你,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?」
「不是,您别误会。」我脸一红,连忙解释,「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。」
女人笑了笑:「别紧张,我就随便问问,就算你们谈恋爱,也没影响她考大学。」
「阿姨,真的不是……」
「张晋,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去学校,要求你不能靠近我女儿吗?」
我摇了摇头:「我不知道。」
女人「哼」了一声:「装糊涂。」
我坐立不安,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。
女人看我局促,就没再问,但目光依旧犀利。
镜子里,祁雅滢的五官和祁芸芸很像,但更优雅、成熟,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。
祁雅滢看我一直在看她,转头瞥了我一眼。
我和女人的目光相遇,感受到了她的威严和压力,于是我低下了头。
大概过了十分钟,祁雅滢做完了头发。
「走,我们去车上谈。」
我站起来,跟着她出了理发店,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德系车旁。
女人从包里拿出钥匙,开了车门,坐进了驾驶座。
我犹豫了一下,坐到了车后排。
女人转头看着我,眉头紧锁:「你坐前面来。」
我赶紧下了车,坐到了副驾驶。
「你会说俄语?」女人问。
我硬着头皮说:「会一点。」
女人可能闻到了我衣服上的烟味,打开了车窗:「你平时抽烟?」
「我是体育生,学校不让抽烟,现在毕业了,偶尔抽一根。」
女人皱着眉头说:「我受不了烟味,你要是想来我这儿,必须戒烟。」
我愣了一下,心里有点犹豫:不就是去厂里工作,怎么还管我抽烟?
「你会开车吗?」
「我去年拿了驾照,但没怎么开过车。」
女人点了点头:「包吃包住,一个月八千,你要是觉得行,就去我那儿报到。」
我眼睛一亮,这不仅仅是可以,简直是太好了。
我刚高中毕业,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,怎么能一个月挣八千,还包吃住?
我立刻答应了:「谢谢阿姨,具体要做什么?」
「跟班,打杂。」女人话锋一转,「对了,你别老叫我『阿姨』了,听着别扭,都把我叫老了,以后叫我名字就行。」
「好的,阿姨。」我赶紧说。
女人瞪了我一眼,很不高兴:「这样,以后你叫我表姐吧,咱们出去办事也方便。」
「好的,表姐。」
回家的路上,我接到了祁芸芸的电话:「你和我妈谈得怎么样?」
「挺好的,我过几天就去上班。」
「我妈说对你印象也不错,你有什么要求,也可以跟她提。」
「你妈看起来很年轻,一点都不像我们上一辈的人。」
「那当然,我妈生我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。」
「什么,那么早就结婚了?」我惊讶地问。
「哎……早恋呗,当时都把我外公气到医院了。」祁芸芸叹了口气,「还好我妈坚持了,不然我就不存在了。」
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很多时候,长得漂亮也不一定是好事。
「对了,你爸是做什么的?」我好奇地问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:「我没有爸爸。」
我一愣,意识到说错话了,赶紧道歉。
九月,祁芸芸去学校报到了。
祁雅滢来电催促我赶紧去她那里工作。
她家是一栋两层别墅,背靠青山,面朝绿水,门前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,院内种满了盛开的月季和一些我叫不上名的花卉。
当我抵达别墅的庭院时,祁雅滢正忙着用水管给花圃浇水,她对我说:「以后这些活儿,就交给你了。」
「表姐,我的行李放哪儿?」
祁雅滢关掉水管,带我走进别墅的一楼,指着一间已经整理好的空房间说:「以后你就住这里吧。」
我有点吃惊,原以为她会带我去工厂的宿舍,没想到直接住进了她家。
这栋宽敞的别墅里,除了祁雅滢,我没看到其他人。
「表姐,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?」
祁雅滢的脸上闪过一丝寂寞:「上个月还热闹呢,莹莹和我爸妈都在。现在,芸芸去上学了,我爸妈也去广东帮我弟弟带孩子了。」
「表姐,你是广东人?」
我感到意外,广东人很少来北方发展,而且祁雅滢的口音也不像是广东的,完全是标准的普通话。
「是的,我老家在湛江。」她面无表情地回答。
我在房间里整理了一下,躺在被子上,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,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。
竟然能在打工时住进这么大的别墅,简直像是在做梦。
祁雅滢敲了敲门:「收拾好了没?出来吃饭了。」
我来到一楼的餐厅,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,两道荤菜一道素菜,还煮了汤。
祁雅滢给我盛了一碗饭:「我一个人,平时做饭总是做多了,吃不完就得扔掉,太浪费了……你来了正好。」
我坐在她对面,低头默默地吃饭,没有说话。
「别光顾着吃饭,多吃点菜。」祁雅滢给我夹了一块蟹腿,「别这么拘束,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,我知道你对我们家芸芸有意思,说不定以后你会叫我『妈』。」
我手一抖,差点没拿住饭碗,饭粒撒了一地。
我被饭粒呛到,咳嗽了一会儿:「我和祁芸芸,真的没什么。」
祁雅滢默默地打扫着,脸上的表情严肃,没有说话。
我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,一会儿热情一会儿冷淡,让人捉摸不透。
晚上,临睡前,我给手机、智能手表和笔记本电脑充电,因为没带插排,我在房间里四处找电源插座。
我找到了三个插座,一个在床头柜上,一个在电视柜旁边,还有一个在书桌上方。
特别是书桌上方的那个插座,设计得有些奇怪,位于墙壁的正中央,离桌子和电视柜都有点远。
我拿笔记本电源的插头去插那个三孔插座,却发现怎么也插不进去,试了好几次都一样,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。
我放弃了,关灯准备睡觉,那个插座正对着我。
在黑暗中,那个插座的一个孔里,有一丝暗红色的微光,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。
我一惊,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东西——监控摄像头。
我看过一个法治节目,里面介绍过这种隐蔽的摄像头,让人触目惊心,印象深刻。
这种东西通常安装在酒店等公共场所,怎么会出现在私人住宅里?!
难道是为了监视我?!
我不敢再往下想,越想越觉得可怕。
我裹在被子里,度过了一个不安的夜晚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来到院子,祁雅滢正在用剪刀修剪月季的枝叶。
「昨晚睡得怎么样,还习惯吗?」她问。
「还好。」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「表姐,这房间以前是谁住的?」
「这是芸芸的房间。」祁雅滢瞥了我一眼,「她去上学了,我才让你搬过来的。」
「啊,祁芸芸的房间?」
我愣了一下,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。
别墅里有很多房间,我占了祁芸芸的房间,那她回来怎么办?这是什么情况?
「楼上的房间漏水,我过段时间找人修一下,咱们两个住楼下。」
祁雅滢看出了我的疑惑,
「我爸妈的房间东西比较多,所以就让你住芸芸的房间,她要是回来可以跟我住一起。」
我点了点头,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。
那个插座里的摄像头,似乎也不是专门为了监视我才装的,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装这种东西。
祁雅滢修剪完花枝,脱下外套扔进洗衣机,然后光着脚走进卫生间洗澡。
卫生间的门是毛玻璃的,女人的身材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。
特别是她挺胸扬发的那一刻,曲线毕露,宛如瑶池中的散花仙女。
我喉咙动了一下,目光移开,但又忍不住看了回来,门玻璃上的诱惑,如同毒药。
「张晋,到我房间帮我拿条毛巾。」祁雅滢在卫生间喊道,「在衣柜上面的第二个抽屉里。」
「好的,这就去。」
我答应了,走进祁雅滢的房间,找到了一条毛巾。
准备离开时,我被她桌上的电脑屏幕吸引,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网页。
但是,我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,因为那个网页,就是我昨天浏览过的。
那是一个小众的漫画网站,只有铁粉才会上。
我吸了一口冷气,这是巧合,还是……
我刚稍稍安定的心,又变得不安起来,感觉自己被祁雅滢监控了。
毕竟,以她的性格,不太可能上这种小众网站。
我的脸贴近屏幕,震惊地发现,网站上的登录名,竟然是我自己的。
我后退了两步,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难道我的上网记录,被祁雅滢监控了,但她是怎么做到的?!
我的目光转向了客厅的路由器。
那个黑色的路由器,不是常见的品牌,天线形状奇特,闪烁着绿光。
我在网上一搜那个路由器的品牌,果然有强大的局域网管理功能,所谓的家长模式,可以监控局域网内其他人的上网行为。
果然,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一切美好背后,总有不为人知的目的。
祁雅滢这个女人,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
我如坐针毡,有些后悔贸然来应聘。
「张晋,你找到了吗?」祁雅滢不满地喊道,「你磨蹭什么呢?快点!」
「来了。」
我拿着毛巾,走到了卫生间门口。
门开了,女人躲在门后,伸出一只手,接过了我手中的毛巾。
我站在门口,透过瞬间开启的门缝,对雾气中女人的身体,惊鸿一瞥。
我好像什么都看到了,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。
因为门很快就关上了,太快了,只留下一个残影。
我的喉咙一阵干渴,像是在冒火,赶紧冲回自己房间,抓起一瓶水,大口大口地喝下。
早上,祁雅滢的电话响了,她接起来后脸色变得严肃。
电话一挂,她就坐在沙发上,开始发呆。
“表姐,出啥事了?”我好奇地问。
祁雅滢沉默了好一会儿,然后抱着头说:“刚才合伙人丁盛强来电,说我们发往莫斯科的货,在运输中丢了。”
“啊?被偷了?”我惊讶地问。
“我也不清楚,那批货是我们几家的,值三百多万,由丁盛强委托运输公司发往莫斯科,但那边说没收到货。”
“丁盛强怎么说的?”我急忙问。
祁雅滢叹了口气:“丁盛强说货已经交给运输公司,还有运单,如果货丢了,得找运输公司赔。”
“别急,这事得当面问清楚。”我说。
“嗯。”祁雅滢点点头,“陪我去一趟。”
等了半小时,丁盛强才回来。他四十多岁,满脸横肉,一身酒气。
祁雅滢一脸不高兴:“你还喝酒?”
“天塌了也急不来。”丁盛强打开门让我们进屋,“该吃吃,该喝喝。”
祁雅滢问:“你找哪家公司运的?”
“天海货运。”丁盛强翻出一张纸递给祁雅滢,“这是运单。”
祁雅滢看了一眼,又递给我。
这是张A4纸的运单,上面写了承运公司、货物名称、数量和收发地。
我问:“运单上怎么没盖章签字?”
“老弟,你不懂,外贸托运靠信任。”丁盛强摊手,“我找天海公司发货,都是这种单子。”
“没盖章签字,这不等于废纸?”我把运单还给他,“我能给你开一堆!”
“你他妈谁啊,来质问我?”
“正规公司不可能给客户这种单据。”我面对他,毫不退缩,“这事你脱不了干系。”
祁雅滢拉了我一下:“老丁,这批货也不是我一个人的,你得给大家个说法。”
丁盛强气呼呼地说:“你们不找天海公司打官司,跟我急有什么用?”
我们离开丁盛强家,祁雅滢眉头紧锁,泪水在眼眶打转:“这批货是几家寄售在我这里的,要是丢了,我没法交代,他们会以为我私吞了。”
我想了想说:“表姐,这事交给我处理。”
“你能有什么办法?”祁雅滢看我一眼,“要真能找回货,我给你十万。”
我一阵高兴:“表姐,你说话算数?”
“我保证……不行给你立个字据。”
“字据不用,但得给我笔预付款。”
祁雅滢皱眉问:“你要多少?”
“七千。”
“什么,只要七千?”祁雅滢不解,“你要这钱干什么?”
我耸耸肩:“雇帮手不得花钱啊。”
“张晋,你可别乱来。”祁雅滢担心地说。
“表姐,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我的办法是直接叫了几个兄弟,冲到丁盛强家,把他绑了。
丁盛强见我们这么多人,吓得够呛:“你……你想干嘛?”
我拍了拍他脸:“以为女人好欺负是吧?”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……”丁盛强继续装糊涂。
我也懒得废话,朝他肩肘关节打了两下。
丁盛强胳膊脱臼,痛得脸色发白,发出惨叫。
“货藏哪儿了?”我冷冷地问,“不说,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废了。”
丁盛强一脸恐惧,没想到我这么狠。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”丁盛强额头冒汗,“那批货我运到东北出口转内销了。”
“具体地点?”
“木材厂路89号。”
我把丁盛强脱臼的手臂复原,押着他去派出所报案。
警方审查后认为涉案金额巨大,对丁盛强以职务侵占罪立案。
我回到别墅,院子里站了一群人,都是丢货的人,拖家带口找祁雅滢讨说法。
祁雅滢疲于应付,焦头烂额:“大家先回去,这事我会有个交代。”
有人喊:“还交代什么,货丢了你得赔。”
众人附和,要祁雅滢现在就给赔偿方案。
我上前说明情况:“丁盛强私吞货物,已经被公安抓了,相信能给大家挽回损失。”
众人一听有了着落,就都散去了。
祁雅滢激动不已:“张晋,你怎么知道这事是丁盛强搞的鬼?”
“丁盛强明显欺负你。”我一语道破,“仅凭一张A4纸,就把价值几百万的货物交出去,丁盛强是傻子吗?再说,承运公司会为了这点东西牺牲信誉?”
祁雅滢轻声啜泣,或许想起这些年的不易。
我把帮忙的兄弟叫过来,每人一个千元红包,一箱华子。
一个兄弟还以为祁雅滢是我女朋友:“嫂子,以后有晋哥罩着,在这一带都没人敢欺负你。”
“这是我表姐。”
我摆摆手,把他们打发走了。
祁雅滢望着我,目光里有种忧虑:“张晋,你该不会是混社会的吧?”
我一愣:“别把我看那么坏。”
十月的尾巴,北国的清晨,风里带着丝丝寒意。
天还黑着,我和祁雅滢就动身了,驾车一路向南,直奔浙江的海宁。
我们轮流握着方向盘,车程超过了一千公里,夜晚降临时,我们到达了海宁,一家浙江菜馆。
我从车尾箱拿出了酒,提着它走进了提前预订的包间。
不久,一位男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。
他四十多岁,体态略显丰满,身上带着一股烟味。
祁雅滢立刻站起身,迎上去:「陈总,快,请坐。」
这位男士是陈洪晖,洪晖皮革厂的掌门人。
「祁总,好久不见,你越来越光彩照人了。」陈洪晖的目光转向了我,「这位是?」
「我表弟张晋,在我厂里帮忙。」
「不错,一表人才。」
祁雅滢举起酒杯,直截了当:「陈总,我今天来,是想再从你这儿进一批原料。」
陈洪晖面露难色:「你不会又想赊账吧,上回的账还没结清呢。」
祁雅滢解释:「我手套出口时出了点问题,回款耽误了,不过已经解决了,会尽快结清。」
「这样吧,看在老朋友的份上,你先付20%的定金。」
祁雅滢皱了皱眉:「定金能不能再商量,比如给我几个月的宽限?」
「祁总,我们做生意,一点保障都没有,风险太大了。」陈洪晖的目光停留在祁雅滢脸上,半开玩笑地说,「除非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,我一直都想找个像祁总这样能干的伴侣。」
「谢谢陈总的赏识,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。」
陈洪晖愣了一下:「只要没结婚,就还有机会。」
祁雅滢低下头,一时之间,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。
陈洪晖把桌上的两个酒器倒满了酒:「祁总,今天你要是把这些酒喝了,我可以答应赊账。」
我吃了一惊,这酒器里的白酒,至少有半斤。
祁雅滢已经喝了不少,脸色泛红,明显有些醉意,但她还是说:「陈总,你说话算数?」
陈洪晖拍了拍胸脯:「我不至于在酒桌上对一个女人食言。」
祁雅滢咬了咬牙:「好,这酒,我喝。」
「姐,你疯了吗。」我急了,赶紧阻止,「这可是53度的烈酒。」
祁雅滢推开了我:「别管我。」
祁雅滢端起面前的一个酒器,闭上眼睛,一口气喝光,整个人摇摇晃晃,趴在桌上剧烈咳嗽,眼泪也呛了出来。
「好,祁总真是海量,请继续。」
祁雅滢弯下腰,呕了一声,估计是喝得太急,酒直往上涌。
我赶紧扶住祁雅滢:「别喝了。」
她擦了擦眼泪,端起剩下的酒器,一饮而尽。
这下,陈洪晖都看傻了。
祁雅滢放下酒器,眼神变得空洞,突然,整个人瘫倒在地上。
陈洪晖上前,扶起祁雅滢:「祁总真能喝,今天到我那儿休息一晚,明天保证履约。」
我推了陈洪晖一把:「把她放下!」
陈洪晖一个踉跄,脸色变幻莫测,似乎要发火,但看到我身材高大,最后忍住了:「大家酒桌上谈生意,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?」
我怒道:「你把一个女人灌成这样,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跟你没完!」
「这年头……欠钱的才是大爷。」
陈洪晖悻悻地穿上外套,推门离开了。
就在餐馆对面,矗立着一座酒店。
我搀扶着祁雅滢,朝着酒店的方向缓缓前行。
夜风轻轻拂过,祁雅滢感到胃部不适,在路边呕吐不止。
她吐了我一身,还开始撒酒疯,扯着我的头发,怒斥道:“你这个混蛋,毁了我的一生……”
我束手无策,只好让她在长椅上稍作休息。
她仍旧不依不饶地骂我:“你这个混蛋,我恨你。”
我让她喝了口水,试图让她清醒:“看清楚,我是谁。”
祁雅滢晃了晃脑袋,视线逐渐清晰:“张晋……”
“胃里还不舒服吗?”我关切地问。
祁雅滢捂着胸口,说:“我有点呼吸困难。”
我摸了摸她的脉搏,心跳得很快,难怪她会感到胸闷。
在夜色中,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。
“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。”我说。
“不,先不用。”祁雅滢摇摇头,“我躺一会儿,静一静就好。”
我帮她躺好,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。
虽然这座城市位于南方,但夜风中还是带着一丝寒意。
祁雅滢蜷缩在长椅上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,牙齿也在“哒哒”作响。
“好冷,我好冷。”她喃喃自语。
我坐在长椅的一端,她靠在我怀里,头紧贴着我的胸膛,紧紧地抱住了我。
也许,我的心跳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。
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,是祁芸芸打来的。
“张晋,我妈去哪儿了?”祁芸芸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,“她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
“哦……你妈妈和客户应酬,喝多了。”我不敢告诉她真相。
“你照顾好我妈,她心脏不好,不能喝酒。”
“放心吧,我不会让她有事的。”
“对了,张晋,有空来找我玩吧……我们一起去爬长城,我请你吃铜锅涮肉。”
“好啊……你大学生活还适应吗?”
祁芸芸叹了口气:“都挺好的,就是有点想你们。”
我们又聊了一会儿,才挂断电话。
我低头一看,祁雅滢正盯着我,眼神锐利。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?”我问。
祁雅滢突然推开我:“张晋,你老实说,是不是和我女儿有什么不正当关系?”
我摇了摇头:“没有……绝对没有。”
“那你发誓……”祁雅滢不依不饶。
我感到头疼,但不想和一个醉酒的女人争执,于是说:“我发誓,我和祁芸芸只是同学关系,如果有半点虚假,天打雷劈。”
“以后,你离她远点,听到没有?”
“我说了,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。”
“普通朋友也不行。”祁雅滢突然发飙,像一只护崽的母狮,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,“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联系,有你好看的。”
“啊……快松口!”
我肩膀剧痛,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祁雅滢“哼”了一声:“今天只是个警告,你自己掂量掂量。好冷,快背我去酒店。”
我背起她,一路小跑,来到酒店前台。
“先生,您需要几间房?”服务员问。
“两间。”
“开一间。”祁雅滢纠正道,“我哪有钱开两间,将就一下吧,你睡地上。”
“那从我工资里扣行不行?”
“不行,别废话。”祁雅滢打了个酒嗝,显得有些不耐烦,“我得看着你。”
我无奈地扭头看了她一眼:“我又不出去乱搞,你看着我干嘛?”
祁雅滢没有回答,而是又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,位置和上次一模一样。
我痛得心如刀绞,服务员也被吓了一跳。
服务员不清楚我们的关系,但还是很贴心地建议:“我给两位开一个标间?”
我点了点头,只要不用睡地板就行。
我背着祁雅滢回到房间休息,并把她的脏衣服洗了。
我开了一整天的车,累得不行,躺下就睡着了。
半梦半醒间,我感觉被子里多了一个人,光滑细腻,温热柔软,仿佛没有形体,但抱着很舒服。
但是,我实在太困了,在酒精的作用下,根本睁不开眼睛。
也许,这只是一个梦,梦魇在作祟。
早上,阳光照进房间,灿烂满屋。
我睁开眼睛,发现有东西贴在脸上,挡住了视线,于是伸手拂了一下,竟然是女人的头发。
我不禁惊恐,一个激灵坐起身,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。
祁雅滢不知何时躺到了我的被子里,而床下散落了一地衣服,女人身上一丝不挂。
我脑袋“嗡”地一响,仿佛在做梦,于是咬了下胳膊。
很痛,特别痛,如此真切。
女人也醒了,睁开眼睛,瞳孔一阵收缩。
“啊,张晋,你这个混蛋。”祁雅滢发出一声尖叫,裹紧了被子,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“我能对你做什么……是你非要开一间房,后来又跑到我被子里来的。”
“你胡说,我的衣服是谁脱的?”祁雅滢脸色铁青,“你是不是趁我酒醉,对我做了禽兽之事?”
“我发誓没有,你别冤枉我。”我辩解道。
“但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上,这是事实吧?”
我低下头,这件事确实百口莫辩。
我和祁雅滢眼神交汇,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祁雅滢打破了沉默,向我招了招手,语气急促地说:“张晋,快过来。”
我虽然不解,但还是依言走近了她。
突然,祁雅滢紧紧抱住我,然后用手机拍了张合影。
我愣住了,疑惑地问:“你这是在干嘛?”
祁雅滢晃了晃手机,挑衅地说:“如果我把这个发给芸芸,她会怎么想?”
我心头一紧,感觉背脊发凉。
我忍不住质问:“祁雅滢,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”
她冷冷地威胁:“你要是敢动我女儿的心思,我就报警抓你。”
我被她的话吓到了,这女人真是狠角色。
这时,陈洪晖打电话来,同意了昨天的承诺,给祁雅滢赊账发货。
昨天的酒没白喝,总算解决了眼前的困境。
回程的路上,我沉默不语。
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沉和可怕,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有成见,还让我留在她身边。
我决定离开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
在车上,祁雅滢瞥了我一眼,说:“昨天你抱了我一整晚,现在怎么好像你吃亏了?”
我直接摊牌:“你这是故意设的局吧?”
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,祁雅滢情绪激动地反驳:“胡说,你真不要脸。”
晚上回到家,我开始收拾行李,准备明天离开。
我在床下找数据线时,意外发现了一个日记本,是祁芸芸的。
我翻开日记本,每一页都写着我的名字。
我突然明白了一切。
祁雅滢一定是看到了这个日记本,那天才会冲进教室,逼我搬走。
我从未察觉到祁芸芸一直暗恋我。
我走到祁雅滢房间外,想和她告别。
祁雅滢正在打电话,开了免提,是祁芸芸的声音。
祁芸芸聊了一些校园生活,突然说:“妈,我想邀请张晋来北京玩,你给他放两天假吧。”
祁雅滢断然拒绝:“不行。”
祁芸芸不满地说:“妈,我已经长大了……你为什么总是干涉我的生活?”
祁雅滢说:“我调查过张晋,他就是个流氓、小混混,还坐过牢。我让他在我身边,是为了防止他去大学骚扰你。你要理解我的苦心。”
祁芸芸辩解:“张晋是个好人。”
祁雅滢厉声打断:“住嘴,芸芸。妈妈当初早恋吃尽苦头,绝不会让你重蹈覆辙。你在大学,面对的是整个森林,不要只盯着张晋这棵歪树。想谈恋爱,就在大学里找。”
祁芸芸还想说什么,祁雅滢挂断了电话。
我站在门口,真相总是残酷的,愤怒、失落等各种情绪交织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祁雅滢从房间出来,差点撞到我。
“原来,这份工作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张晋,你偷听我打电话?”
“说到偷听、监视,应该是你对我做的吧?”
祁雅滢咬着嘴唇,没有回应。
“我要走了,我和你们母女不会再有交集,你也不必费心监视我了。”
“工资不要了?”祁雅滢轻描淡写地说,“我现在的情况,得过段时间才能付你工资。”
“算了,我在这儿又吃又住的,也没帮上什么忙,就一笔勾销吧。”
“我答应过的十万,肯定还是会给你的,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“学点技术,修车什么的,攒钱娶媳妇。”
“有中意的对象了?”祁雅滢问。
我点了点头:“就差你那十万块的彩礼了。”
祁雅滢沉默了一会儿:“你陪我出国一趟吧,回来我把那十万块钱和工资都给你。货积压着卖不出去,我也没钱支付你工资。”
我想了想,答应了。
我们准备了半个月,坐飞机前往莫斯科。
在莫斯科西南三环外,有一个叫柳布利诺大市场的地方,很多中国人在那里做生意。
祁雅滢在市场里租了一个摊位卖皮手套,但市场里有很多同行竞争,出货速度比较慢。
我们在异国他乡,摊位费和仓储费都是不小的开支,得想办法尽快把这批货卖出去。
我建议祁雅滢找一个当地人协助零售,她同意了,让我去落实这件事。
我懂一些俄语,为了减少雇佣成本,于是在莫斯科的一所大学论坛里发帖,联系到了勤工俭学的女学生塔西娅来做兼职。
我给塔西娅的薪水结构是底薪加销售提成,卖得越多挣得越多。
塔西娅说皮手套也是学生们的日常用品,问我是否可以邀请她的同学加入,我同意了。
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我们清空了库存量的一半。
祁雅滢很意外,但有喜有忧:“照这个速度,我们的存货都不够卖了,因为摊位租了半年。”
我拍了拍胸脯:“姐,这事好办,你交给我。”
我于是从其他国内同行那里,以批发的价格搞到一批货,拿到我们的摊位卖了赚差价。
祁雅滢特别开心,抱着我亲了一口:“没想到,你小子这么有生意头脑,以前都是我们的货卖不出去,屯到最后只好低价批发处理掉,现在你一举扭转了局面,我们居然也赚差价了。”
我也不谦虚,分析着说:“姐,你以前是工厂思维,其实销售端思维更重要,有了自己的客户渠道才不会被拿捏。”
“行。”祁雅滢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,“我决定把你从助理提升为合伙人。”
“感谢认可。”我受宠若惊,但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,“这趟回去后,我就不干了。”
祁雅滢白了我一眼:“你敢!”
我们租住在柳布利诺大市场附近的民宅,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三居室,我和祁雅滢各住一间次卧,客厅和主卧则当成了仓库。
在俄罗斯的寒冬里,夜晚似乎永无止境。
那晚,我蜷缩在床头,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正盯着电视屏幕。
祁雅滢轻轻推门而入,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。
她坐到了床边,嘟囔了一句“真冷”,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,钻了进来,把果盘放在了我们之间的被子上。
我一时间有点懵,感到有些不自在,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“我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?”祁雅滢板着脸问道,“还是你怕我?”
“不是不是,姐……我没那个意思。”我有点结巴。
祁雅滢轻轻拍了拍被子:“往这边靠靠!”
我没办法,只好又往中间挪了挪,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。
祁雅滢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的身体在被子里靠近,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,整个人仿佛依偎在了我的怀里。
“这电视怎么能放国内的电影呢?”她问。
“用手机投屏的。”
“哦……好看吗?”
“还行。”
“吃点水果。”祁雅滢拿起一个草莓,塞进了我的嘴里,“别紧张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我连忙说: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“张晋,我八卦一下。”祁雅滢直视着我的眼睛说,“你有喜欢或者惦记的女人吗?不许说谎。”
我一时语塞,不知道她什么意思,就没出声。
“快说。”祁雅滢催促道。
我想了想说:“没有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祁雅滢伸出手,“把你手机给我,我检查一下。”
我吓了一跳,这是什么无理要求,谁手机里还没点秘密,我可不敢给她看。
我忙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,笑着说:“没有就是没有,还检查什么。”
祁雅滢不依不饶,冷着脸说:“你给不给?”
我摇了摇头:“不给。”
她“哼”了一声,侧身一歪,手直接伸到了枕头下面,想要抢我的手机。
我赶紧阻止,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,在两人的僵持中,被子上的果盘掉落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我一愣,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,她趁机摆脱束缚,压着我不让我动。
“你服不服?!”祁雅滢头发散开,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,“快把手机拿来!”
“姐,别闹了。”我一阵心烦,“你再这样,我可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“不客气又怎样?”祁雅滢歪着头问。
“把你给办了。”
我不过脑子地说了一句,但马上便后悔了。
祁雅滢闻言瞪大了眼睛,控制着我的手脚,高高在上,像一个女王。
“来啊,你要是不敢,就随我姓。”她挑衅道。
我翻身想起来,但她按压着不松手,于是我们拉扯翻滚到了一起。
毕竟,我的力气还是大的,几个回合下来,我反客为主:“姐,别闹了,我就松开你。”
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,对方一美人,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同学母亲的身份,我的防线早崩了,肯定不会惯着她。
“休想。”她喘着气,咬着嘴唇,眼神迷离。
我生气了,不再废话,直接关了电视和灯。
黑暗中,不结实的床脚“吱呀吱呀”响着。
我们折腾到了后半夜,直到天色发白才消停。
第二天中午,我醒了,看着枕在我怀里的女人,一阵自责和懊悔,还有些害怕。
毕竟,这女人的身份特殊,我们不该这样。
贤者模式下的惴惴不安,让我想逃离这个房间,逃离女人的世界。
祁雅滢也醒了,依偎在我怀里,望着我眼神满是柔情,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。
我不敢与之对视,目光移向了别处。
祁雅滢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绝对有别的女人!”
“没有。”我否认道,声音很小。
“我不管,就算你有,也得给我断掉。”她强势而又蛮横,“你听到没有?”
我点了点头,脑子有点乱,慌乱无措。
“我漂亮,还是芸芸漂亮?”她突然问道。
我随口说道:“都漂亮,各有千秋……”
我话没说完,耳朵顿时一痛,感觉要被扯掉了。
“张晋……我警告你。”她的脸色铁青,“你懂我说的,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。”
我捂着耳朵,很是委屈:“我真的没有。”
“哼……我要看着你……看你一辈子!”
接下来的日子,我和祁雅滢像度蜜月的新婚夫妇,在异国他乡过起了二人世界。
我们互不设防,没羞没臊,因为没人打扰。
但时间一长,我就有点吃不消了,毕竟人不是铁打的,得节制和休息。
我渴望着早点回去,过正常人的生活。
终于,熬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,我拖着被掏空的身子,踏上了回国的列车。
抵岸了,我带着满满的收获。
仿佛那海外的岁月,如梦似幻,让人难以置信。
祁雅滢给我的账户里转了一笔巨款,整整二十万。
这对我来说,简直就像天文数字,足够我娶妻的彩礼了。
但手握这笔巨款,我竟然笑不出来。
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傀儡,被人怀疑,被人操控,被人摆布。
这种感觉让人窒息,如坐针毡,心惊胆战。
我渴望改变,渴望逃离,渴望结束这一切。
祁雅滢清空了我的房间,说是要改成储物间,把我的被褥和枕头都搬到了她的卧室。
“姐……我想一个人睡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祁雅滢一愣,沉声问道。
我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说:“我们……能不能不要再那样了?”
“你这是玩够了,准备提上裤子不认人了?!”
“不是……”我如鲠在喉,说不出话来。
“那是为什么?”女人吼道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我们这样不太好。”我只能如实说出我的感受,“我很愧疚和自责,你其实一直防着我,我向你保证,决不会纠缠祁芸芸了。”
祁雅滢叹了口气,问道:“张晋,你心里有别的女人,对吧?”
“没有……我跟你,不合适。”我不知如何解释,“我想去相亲,找个女孩结婚,生孩子,过正常生活。”
女人眼里滑落晶莹,失声哭了起来,啜泣道:“这么说,你要跟我做一个了断了?”
我没有言语,等于默认了女人的话。
“你……能不能晚点再相亲?”女人恳求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我皱着眉问道。
“张晋,我舍不得你。”祁雅滢上前抱住我,哽咽着说,“你再陪我一些时间……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,我都答应。”
“姐……你是知道的,我没学历文凭,在乡下如果不早点找对象,年龄大点就剩下了。”
我说的是一个现实问题,事实也如此。
祁雅滢咬着嘴唇说:“将来你要是找不到对象,我给你介绍还不行吗?”
我愣住了,苦笑了一声:“你是介绍你自己呢,还是你女儿?”
祁雅滢身体一震,脸上的表情僵住了,一把推开了我,指着我颤声问道:“你刚说什么?!”
我意识到自己失言,忙说:“对不起,我刚才随口一说,没过脑子。”
“滚!”祁雅滢情绪激动,一阵歇斯底里,“给我滚,你这个人渣、畜生!”
“滚就滚,我早就受够了。”我扯下了房间里的监视器,以及监测上网的路由装置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一直在监视我、防着我,现在也不过是想用身体控制我而已。”
祁雅滢浑身颤抖,脸色发白,摇摇欲坠。
女人含着泪喊道:“张晋,今天你要敢踏出这个门,以后再也别想回来!”
我拎起自己的行李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。
回到家中,卸下心里的枷锁,浑身轻松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没收到祁雅滢的电话和信息。
我长吁一口气,她似乎也接受了事实,这段畸形关系结束,显然对谁都好。
一天夜里,我正在睡觉,被一阵铃声吵醒。
我迷迷糊糊拿起手机,是祁芸芸打来的电话,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。
我忙爬起来,犹豫了一下,接通了电话:“芸芸,这么晚了,什么事?”
“张晋,你这个混蛋!”祁芸芸上来就骂了一句,“你对我妈做了什么?”
我的呼吸一窒,攥着手机没有说话。
“你聋了,为什么不说话?”祁芸芸情绪很激动。
“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祁芸芸怒道:“你是不是把我妈给睡了?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长叹一口气,解释说:“芸芸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……”
祁芸芸打断了我:“是或否,你回答!”
“是。”我犹豫了一下,承认道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了哭腔:“睡了几次?”
“我……不记得了。”
“混蛋!”祁芸芸哭了起来,“张晋,我喜欢你,你却打我妈的主意,你还算是个人吗?!”
我一阵自责,无言以对。
祁芸芸又问:“你有没有强迫她?”
“没有……”我赶忙否认,“都是自愿的。”
“呜呜……混蛋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“什么?”
祁芸芸哽咽道:“你既然跟我谈恋爱,为什么还要做那种禽兽之事?”
祁芸芸或许知道了我跟祁雅滢的事,但她不了解全貌,我也不想挑拨她们母女的关系。
“芸芸,我不认为我们在谈恋爱。”我沉默了一会儿,坦言说,“我没有喜欢过你。”
“张晋……我恨你!”
祁芸芸“呜呜”哭了起来,声音里充满了哀怨、愤怒和失望,旋即挂断了电话。
我望着手机,发了会儿呆,一夜未眠。
早上,我给祁雅滢发了条信息:“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的事捅出去?”
消息发出后,随即收到系统的拦截提示,对方已把我拉入黑名单。
我喃喃自语:“彻底断了,这样也好。”
一个月后的下午,我正在家里收拾东西,准备过两天到南方打工。
父母都去地里忙了,这时候家里没人,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我推开屋门察看,见来人是祁芸芸,不禁一惊。
“芸芸,你怎么来了?”
祁芸芸满脸怒气,上前推了我一把。
我站立不稳,一个趔趄跌倒门槛上。
祁芸芸紧跟着冲上来,扬起手给了我一个耳光。
“芸芸,你干什么?”
我爬起来,捂着脸后退着,被对方逼到了墙角。
祁芸芸咬牙切齿地说:“人渣,你把我妈睡了,就一走了之?!”
“我也很自责,但事情已经发生了,大家都是成年人,我能怎么样?”
“我妈现在整日以泪洗面,你伤害了她。”祁芸芸眼泪汪汪,“你说你愧疚,却没想过负责。”
我愣住了,想不到祁芸芸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“我要怎么负责,娶她?”我皱着眉问。
“对。”祁芸芸的语气很坚定,“你要算是个男人,就不要当缩头乌龟!”
“拜托,这不可能。”我断然拒绝,“她根本不是跟我一个辈分的,而且,她一直防着我,我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。”
“别这样,张晋。”祁芸芸的眼泪哗哗直下,“我就妈妈一个亲人,不想她这么伤心难过,你去找她,好不好?算我求你了。”
“这……不可能。”
祁芸芸靠在我肩膀上,抹了抹眼泪:“如果……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呢?”
什么?!
我的脑袋“嗡”地一响,不可置信地望着祁芸芸。
女孩咬着嘴唇,泪眼望着我,目光里充满了祈盼。
“你疯了!”
我推开了女孩,拎着还没收拾完的行李箱,踉踉跄跄逃出了家门,我自己的家。
这个世界,充满了魔幻,我情愿是大梦一场。
结局一
若干年后,我返回了故乡。
我用在南方打工攒下的积蓄,开了一家手套厂。
我把皮手套出口到了柳布利诺大市场,对于如何更有效率地销售货物,已经驾轻就熟。
冬去春来,柳布利诺大市场不远处的公园里,白雪融化,梨花开了。
我坐在公园长椅上,南风掠过池塘,拂面吹来,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。
我对祁雅滢一起来这里的记忆,模糊而凌乱,但又有些许片段是清晰的,仿佛发生在上一世。
一个孩子,手里拿着风车,在长椅旁嬉笑着跑过。
“哎……慢点,妈妈都追不上了。”
在孩子的身后,紧跟着一个女人,身材高挑,五官精致,面容竟是如此熟悉。
女人也发现了我,四目相对,眼神深邃而幽怨。
孩子也停下脚步,好奇地望着我:“妈妈,这个人长得跟我好像啊。”
我站起身,朝女人和孩子走去。
(完)
结局二
突然,公园里的母子消失了。
我眼前的世界一阵摇晃,大地在震颤,天空变得模糊,耳边一声惊雷响起。
“被告人张晋,你依然坚持不认罪?”
审判长敲了一声法槌,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庭审现场,我正坐在被告席上,戴着脚铐和手铐,身边站了两名法警。
在我的身后,坐满了旁听的人和记者。
人群中,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哭泣,是祁芸芸。
我低下了头:“我……认罪。”
法庭内顿时一片哗然,众人纷纷交头接耳。
“肃静。”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。
“你为什么要杀害祁雅滢?”公诉人问道。
“祁雅滢阻止我和她女儿谈恋爱,手段无所不用其极。”我回头瞅了一眼祁芸芸,“祁雅滢还拍下了跟我发生关系的视频,要挟我必须与她女儿分手,结果祁芸芸找了新男友,祁雅滢又阻止我相亲,要求我跟她保持那种关系,我受够了。”
“祁雅滢的尸体,你怎么处理的?”公诉人又问。
我沉默了半晌:“肢解后,分块埋到了柳布利诺大市场附近的一个公园。”
旁听席上,‘咣当’一声,祁芸芸晕倒了。
“休庭。”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,“待事实查明后进一步开庭。”
法警把我押上囚车,驶向看守所。
路上,我又想起了那模糊而凌乱的记忆,一阵难过,忍不住哭出了声。
我多么希望,我另一个版本的记忆是真的,在柳布利诺大市场附近的公园里,我和祁雅滢母子相遇,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但现实是,我在睡梦中扼死了她,在肢解她的尸体时,手上沾满了她的血。
我回到国内,东躲西藏,还是被抓获了。
半年后,我再次站到了审判我的法庭。
这一次,是宣布最高院对我的死刑复核决定。
“被告人张晋,故意剥夺他人生命,事实清楚,证据确凿,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,构成故意杀人罪。”审判长的声音在法庭回响,“被告人张晋作案手段残忍,社会危害性极大,依法判处死刑,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,现已验明正身,决定执行死刑。”
法槌落下,我被法警推上了刑车。
我站在刑场上,望向了灰暗的天空。
一缕残云,幻化成了女人的脸,注视着尘世间。
“你还有什么遗言?”身后的法警问道。
“对不起,雅滢,我错了。”我喃喃自语道,“如果可以重新选择,我宁愿跟你在一起,过平淡的日子……或者,我们从来没相识过。”
“砰~”
枪响了。
我看到了树枝上的鸟,四散飞起。
(完)
结局三
我的意识坠入深渊,睁开眼睛,黑暗被灯光冲散。
我所在的环境,从刑场变成了教室,我坐在最后一排,身边站着一个同学,刘倩。
难道我没死,还是重生了?!
刘倩用木尺敲击着桌子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,像极了我在刑场上听到的枪声。
原来,我刚才经历的一切,只是黄粱一梦。
这个梦如此真实、可怕,仿佛耗尽了我一生。
“张晋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在睡!”刘倩不满地说,“是不是真打算放弃高考了?”
刘倩的声音很大,引得教室里的同学,纷纷回头朝我这边看来。
在前排座位上,我看到了一双眼睛,幽怨而深邃。
我打了一个激灵,把桌子上的习题本拿起来:“刘倩,这些题该怎么做?”
“你问得有点多。”刘倩咬着嘴唇说,“要不……我也搬到后排来?”
“谢谢你,刘倩。”我感激地望着面前的女孩,“我一定要考上大学!”
(完)